2008年5月12日 星期一

現代性—以溪洲部落為例(0428)

本週老師以同學所報告有關溪洲部落的課題來做回應,並以之帶入今天的主題—現代性。
溪洲部落屬於都市原住民,他們居住於新店溪沿岸,後來因為台北縣政府以要整治碧潭河畔為由,計劃將之遷往三峽「隆恩埔原住民臨時安置所」。同學問:他們搬到新住所也面臨許多問題,為何政府要他們搬?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到一個課題,即生活本身,這是實際生活的狀態,無論是原住民、漢人,甚至是世界上其他民族都一樣。另外就是政治、行政和發展,這些都與現代有關,是「現代性」的問題。
「現代」是一種秩序,也是命令,也就是使所有事都能按步就班,這種命令是一種強制的力量,因此我們說政府的權力也是這種涵意。然而,秩序是好還是不好?政府在社會上所行使的種種公權力,也是一種”壓迫”,就像要求溪洲部落強制遷移一樣,其背後的問題都在”秩序”。如果我們要秩序,就必須犧牲自由,這與被壓迫與否無關,其本身就是一種矛盾。
我們從一開始懂得認知,無論是語言的認知、分類的認知、對生活秩序的認知,腦中對世界的認知分類,都是一種秩序。透過建立秩序的過程來做區別辨識,形塑世界觀。世界觀和知識建立的過程,就是分類,分類就是建立秩序。所以,沒有分類就沒有認識,沒有認知就沒有世界觀,沒有知識就沒有啟蒙,也沒有理性。因此,理性、知識與啟蒙就是來自分類。無論知識、世界觀,甚至政治思想管理,或是國家政府的體制,都是用啟蒙理性的知識觀來治理國家、處理生活事務及社會事務。所以我們認識現代國家是啟蒙理性的一個成果或發展的必然結局。
以前日本政府來台灣後所建立的衛生制度、警察制度…等,就是為了要建立台灣人民按步就班的習慣,而生活有了秩序,便能產生乾淨與文明的社會。在現代國家裡,火車是一種守時的象徵,而守時也具有秩序和文明的意涵。要成為有秩序和文明的人,不僅要別人來管你,自己也要能管理自己和監督自己。因此傅科才會提出”iron cage”的概念。自己要能從日常作息到倫理思想,即使無人監視的情況下,也能遵循規範,自我約束和監視。
監視自己就是規訓自己,這是文明的本質,是人類進步的本質。「現代性」就是進步,就是要有秩序,以及很多的體制和規定。其實我們所說的教育就是規訓,而我們卻一直批判規訓,而不批判教育。按理我們也應當批判父母對子女規訓。小孩有自己的天性,而父母對小孩的教育卻是以規範、訓練來形塑孩子的習慣及思維。
現代國家是資本主義的一部分,沒有資本主義就沒有現代國家,連火車都沒有,所以這不只是政治,也是經濟的事,經濟與政治二者是分不開的。我們一直希望經濟能夠成長、股票上漲,這些都需要讓資本主義發達,要達到這個目標,就必須用政府的力量來推動資本主義,使經濟與政治結合在一起。基本上,政治與資本主義是互相交纏在一起的,唯一的分別就是這兩者的走向不同。
如果你不贊成溪洲部落遷移,那麼就不會容許工業區的發展。美國前副總統高爾針對全球暖化的問題批判政府與資本家,因為地球暖化是現代性的後果,如核能發電等,我們擔當不起其後果,所以無論是政府,還是所有人民都應停止這種狀況,但是卻又無能為力。現代性可說是邁向死亡的通路,而後現代便是希望從現代性中找出一條解決的路,或許不是最好的路,但現在是不一定能做到的。
馬克思說現代國家是專有名詞,專指民主國家。現代國家要能具有掌控能力,政府要能掌握疆域,以呈現現代國家的控制力。國家如不具控制力,就不能維持秩序,生活就無法安全,國家就不能進步。民主國家是有一中心控制,中央極權化的政府,現代國家是壓迫的來源,所有規訓的來源。當我們批判溪洲部落時,其實就等於批判國家。
任何國家都無法將”現代國家”的中央極權政府予以顛覆或改變,因為當它改變時,就等於改變現代性。表面看似簡單的道理,但是卻是難以處理的課題,其徵節點是本質性的,在於我們都在此情境中,無法脫離存在。無論是在學校或是在社會上,我們到處都會面臨現代性的問題,只是程度不一。
當我們在學習、思考或創作時,都會嚐試”解放”,解放現代性的桎梏。我們如何從被規訓的情境下解放,不再被殖民,不再無意識的自我監視,不再悲慘的活在監獄之中。馬克思.韋伯認為現代人是活在”iron Cage”(鐵牢)之中,而鐵牢就是現代國家,是啟蒙的和理性的。因為現代化的基礎是理性的,資本主義的基礎是啟蒙的,是人類想控制這個世界的表現,所以鐵牢是在我們的思想和認知中,是由分類和秩序所建立出來的。
我提出對現代性反思,並不是要提出解決之道,因為我們都身處於現代,是無力去處理的,主要是希望同學能夠深刻的去理解和體會自身所處的社會情境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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